“即是如此，你便隨我回去。初初，你也莫要再胡鬧了，年關愈發近了，禮儀便先不要學了。”雖是有些看不上她的行為，但她近幾日學習禮儀皆格外乖巧，宇文擎亦發話，可終止禮儀的學習。

莫初初眼前一亮，方才的不悅皆拋到了腦後。心下歡喜，面色亦緩和了過來。“王妃，此言當真？”她真的不用再起早學習禮儀了？只見李玉蘭眉間幾分不耐，應道：“這還有假？”看了林慕雪一眼，“走了，跟我回前院。”

“娘請。”微微垂首，跟在了李玉蘭身後。見她在前面走著，偷偷回過頭，看了莫初初一眼，抿了抿唇，張了張口，終是未說出什麽。後者見狀，眼中刮過一絲錯愕，旋即幾分釋懷，勾了勾唇角。

耳邊回蕩著李玉蘭方才的話，心下仍止不住地歡喜。猛地一下子撲到了紅月肩上，蹭了幾下，忍俊不禁道：“紅月，你聽見沒有，我不用再學習禮儀了。”聲音皆染上了歡喜。

“是，回世子妃，奴婢聽見了。”頓了頓，擡手指了指她摟著自己脖子的隔壁，“世子妃，您力道太大了，奴婢要被您勒得喘不過氣了……”

莫初初動作一頓，幹笑了兩聲，放下手臂，仍舊笑道：“還好李玉蘭沒有將這些麻雀拿走，紅月，你去叫世子爺過來，我再抓些麻雀，我們繼續抓，抓多一些烤著吃。”話音落，哼哼著小曲兒，邊哼著邊將鳥籠拿遠一些。

紅月應了一聲，朝世子居的方向，一路小跑著。

陷阱反覆使用了幾次，捕獲了二十幾只麻雀。又拿了幾個鳥籠過來，裝好，便四處尋著木柴。待將一切準備就緒，宇文錦亦悠閑地走來。見地上擺放的麻雀與柴火，嘴角一抽。“初初，你這是做什麽？莫非要在這裏生火？”

“世子爺果真聰明，我們就在此生火，你身子不好，吃些野味補補。來，這邊幫忙。”一邊說著，一邊將人招呼了過來。後者面帶幾分哭笑不得，輕咳了一聲。“初初，此處過於明目張膽，稍隱蔽之處有一片竹林。世子妃不妨移駕過去？”

莫初初一挑眉，掃了一眼地上的鳥籠。偏了偏頭，笑彎了眉眼。“準了，小錦子，擺東西了。”說7罷，一拍手，彎腰拿起地上的鳥籠，並遞給了宇文錦兩只。後者面露遲疑，眼底幾分嫌棄。而擡眼見她眉梢都帶了笑意，“嘖”了一聲，伸手接過鳥籠，卻是將鳥籠拿遠了許多。

幾人移駕致竹林，莫初初將鳥籠放下，方才擺柴火時，暗處隱著的南風便出面幫忙，此時他將柴火放下，拿著一根細細的木棍，借著太陽光線，鉆著實木。紅月在一邊看得直發楞，道：“這是做什麽，能生火？”她亦在王府廚房當差過幾日，也知富貴人家是用火石生火，但眼前這位男子，此番舉動卻是為何？

南風看了她一眼，見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，眼中幾分疑惑與迷茫，不由好笑。低頭看著已經升起了青煙的木頭。道：“此乃鉆木取火，老祖宗皆是這麽生火的，方便快捷。”許是頭一次接觸山莊之外的人，不由多解釋了兩句。

紅月好奇地蹲在旁邊，並未應該。南風亦不覺尷尬，只管生火。莫初初撿了一根筆直的細竹子，將處理好的麻雀串了起來。宇文錦在一旁準備調料，不曾靠近那一堆麻雀內臟。

“著了著了。”

忽然，一道透著新奇的聲音響了起來，莫初初拿著那一串處理好的麻雀，快步走了過來。南風見狀，識相地退到了一邊，將剩下的麻雀串了起來。“主子，您這次要跟著世子妃補補身體，屬下聽說，麻雀確實對身體好些……”語氣幾分戲謔。

宇文錦端著調料走近，掃了南風一眼，鳳眸三分戲謔，挑了挑眉。沈吟了一聲。“南風，你希望換北謹過來？”低沈的聲音淺帶一絲笑意，語氣淡淡的戲謔。

南風心下暗驚，忙擺了擺手，賠著笑道：“主子這是說的哪裏話，屬下跟在您身邊才覺生命有了意義……”見他面色未有改變，將視線轉向莫初初，話鋒一轉。“世子妃，這還有麻雀，屬下幫您烤。”，面色幾分諂媚。

紅月掩唇輕笑著，莫初初嘴角一抽，看了宇文錦一眼，杏眸顧盼生輝。“宇文錦，拿調料過來，”看了南風一眼，“有勞了。”邊說著，邊伸手去要他手中的麻雀。後者會意，忙過去將麻雀放到了烤架之上。

宇文錦聽話的將調料地過去，看了一眼烤得變了顏色的麻雀。不由提醒道：“初初，這些畢竟是野生的，你吃時可要小心些，依我只見，若非……”現下冬季，既然莫初初能夠想到捕獲麻雀來達到打牙祭的目的，其他百姓亦會想到此點。有些百姓為了防止院子中的糧食被麻雀偷吃，更是會在地上下些毒藥。

而有些麻雀即便誤食了毒藥，亦不會當即死掉。逃出來之後，身體帶了毒素。若莫初初方才捕獲的麻雀之中有這樣的麻雀，豈不是對身體有了危害。而後者卻是不以為意，歪了歪腦袋，辯解著：“世子爺，麻雀的內臟我都處理幹凈了，您便放心好了。”

話音落，不待宇文錦開口，眼前一亮。“好了。”說罷，一手拿著放了調料的，一手拿著原味的，將麻雀遞給了每一個人。

“謝謝世子妃。”紅月接過兩只烤熟了的麻雀，卻是連忙換手，“好燙好燙。”還不止地擡手摸著耳垂。

“謝過世子妃。”南風接過麻雀，看了宇文錦一眼，又忙低下頭，肩膀一顫一顫。莫初初將麻雀遞到了他身前，後者面色幾分窘迫，輕咳了一聲，接過麻雀，掃了幾眼，眼底止不住的嫌棄。“初初，這東西……”

“好了，這東西要趁熱吃。”說罷，率先咬了一口，頓時眼前一亮，嘖嘖稱讚：“不錯不錯，我一直覺得原味的更好吃些，你們嘗嘗看。”

紅月見她吃得盡興，喉嚨滾動了一下。“那奴婢便不客氣了。”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，細細咀嚼著。屬於麻雀那種肉香，飄散在空氣中，亦是縈繞在鼻尖。肉質緊致，卻不生硬。她雖咬了帶著調料的麻雀，卻仍是滿足地稱讚，“果然好吃。”話音未落，再次咬了一口。

南風一口便咬下了半個麻雀，亦是點了點頭。他先前在野外求生，少不了要尋找一些野味，與現行的麻雀比起來，味道倒是差不了太過。只不過現下人多一些，熱鬧些罷了。

莫初初看了一眼仍舊嫌棄著手中食物的宇文錦，涼涼說道：“這野味就是比桌子上的那些食物美味，只是有些人竟然嫌棄，吃不到了，真是可惜吶。”刻意擡高了聲音，語氣中透著蠱惑。

紅月低著頭，細細品著手中原味的麻雀，眼睛有意無意地瞄著火架上的麻雀，只見有些麻雀已烤焦了部分，但空氣中的香味卻是更濃了。

南風看了宇文錦一眼，輕咳了一聲，似是勸告他不如便屈服了算了。而後者緩緩坐在雪地之上，仔細看著手中的麻雀。看了一眼偷看著自己的莫初初，不由勾了勾唇角。緩緩擡手，將麻雀遞到嘴邊，慢條斯理地撕下一小塊肉，細細嚼著。

“味道還好。”雖比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好些，卻並不是很中意。莫初初見他亦吃了麻雀，眉梢染著笑意。“你看，世子爺也都禁不住誘惑呢。”邊說，便將烤架上的另外兩串麻雀拿了下來。

“對了，宇文錦，我明日便無需再繼續學習禮儀了，今日李玉蘭不知是發了什麽好心，竟親自過來告訴我。”以及林慕雪之事，她雖隨風倒，又看不起自己這個鄉下來的，但好在性子不壞。

宇文錦見她當真開懷，勾了勾唇角，輕笑道：“你自由了。”低沈的聲音透著笑意。

“那是。”莫初初舉著手中的麻雀，“來，為了我重獲自由，走一個。”面色透著歡喜。紅月與南風楞了一下，旋即皆舉起各自的麻雀，齊聲道：“恭喜恭喜。”話音落，卻見宇文錦未有什麽反應。後者頓時哭笑不得，微微舉起手中的麻雀，“恭喜。世子妃又可以睡到日上三竿。”

話音落，幾人皆是忍俊不禁。紅月近來跟著莫初初，性子開朗了不少，雖仍是有些怯懦，好在亦可以開些玩笑。南風算是半個自然熟，幾人吃著吃著，便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，氣氛很快便升溫。

竹林中時而傳出陣陣歡笑，響徹九霄。

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。林慕雪雖乖乖地雖李玉蘭回了前院，但仍是心心念念著自己捕獲的麻雀。那小小的麻雀，到底是什麽滋味，是甜的還是苦的，肉是松弛還是緊致。若能夠嘗一嘗，便好了。

然而現下坐在李玉蘭的院子裏，端著溫熱的茶杯，身邊有其他官員中的女子，只得裝作熱絡的樣子，與這些女子拉著家常。

窗外陽光充足，隆冬似是暖了許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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